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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五
正式用户

分享值: 679 
发表于 2006-05-02 14:20:10      

所给评分: 8

觀看【乾柴烈火】的九種方法

。情侶Couples
 
  一對情侶愛得再甜蜜,若共處一室共擔生活繁瑣,難免發現相愛容易相處難。關於「情侶」這主題,導演歐容構思已久。法斯賓達這部作品與他氣味相投,其中情侶若即若離的情愫尤令他動容。歐容傾慕法斯賓達,同身為電影人,法斯賓達即便資金來源不定,依舊懷抱創作理想執著多產,更被歐容奉為典範。


。邊緣人Marginal Existences

  【乾柴烈火】裡的情侶主角雖是兩男,但導演歐容卻不想刻意強調同志議題。正如法斯賓達1974年的作品【狐狸/佛克斯】(Faustrecht der Freiheit)裡,男主角尤金攜男友與雙親共進晚餐的一場戲,他不去強調這對同志戀人的特殊處境,反而用他擅長的方式-呈現他們日常生活的細節,來反映種種關於「情侶」的樣貌。法斯賓達常強調:

  所謂「邊緣人」根本不存在;愈是看似逾越社會常規的人,反而愈受社會人際關係的宰制。放到【乾柴烈火】裡,法蘭茲妄想將里歐帕操控他的伎倆,強加於女友安娜身上,正是歐容想表達法斯賓達電影裡這股亙古力量:人類不論何時何地,都還是按著這股巧妙又有秩序的人際關係機制在走。


。七○年代The Seventies

  要拍攝上述的「反邊緣性」,唯有堅持法斯賓達原著裡以「性解放」聞名的七○年代為背景,效果才最顯著。但歐容和美術指導卻寧願以六○年代氣味妝點場景服裝,而不呈現七○年代的代表時尚、音樂,因為對當時的德國人而言,正是他們走出長期戰後重建陰影的開始,挑起戰爭的過往罪惡感猶在,歐容希望透過場景傳達這份沈重感。片中昏黯的色彩、假磚牆、非黑即白的牆壁…,也恰恰呼應法斯賓達電影裡一貫的標記。


。德國Germany

  德國是歐容的另一種鄉愁。小時候他第一次出國,就是到德國;在學校修的第一個外語也是德文;每年暑假,歐容還會前往漢堡拜訪筆友,由此可見他多麼喜愛德國!【乾柴烈火】中法蘭茲喃喃自語的德國詩人海涅的詩句,及穿插的德文歌,歐容都堅持以原音重現,強迫法國觀眾聽聽德文充滿音樂感、又帶點神秘色彩的特質。

  通常法國人一聽到德文,都會不由自主想到二次大戰被德軍佔領的慘痛經驗,而忽略了德語在詩和哲學論文方面,表現出的句法、字彙和音韻上的豐富美好。而法斯賓達也總安排角色說德文時特別輕聲細語,像是藉這種刻意營造的冷靜語氣,傳達一種多愁善感或冷酷反諷的感覺。


。設計Devices

  改編這部法斯賓達的劇本,歐容參考兩部電影:一是法斯賓達1972年的【The Bitter Tears of Petra von Kant】,另一是法國導演雷奈(Alain Resnais)的【吸煙╱不吸煙】(Smoking/ No Smoking)。前一部的特色是淺焦拍攝、單一布景、棚內戲、沒有外景;

  後一部片中雷奈運用語言的設計和表演,挑戰將舞台劇的對白和布景搬上銀幕的可能性。歐容企圖讓【乾柴烈火】裡的演員演得〝像德國人〞,「就像好萊塢古裝片裡,可以在法王路易十四的宮廷見到美國演員;或在法斯賓達的德式西部片【威迪】(Whity)裡的感覺。」

  法斯賓達認同兩位德國前輩大導演﹙馮史登堡和道格拉斯薛克﹚的觀點,認為唯有運用設計,角色的真實面才能被披露出來;這也成為歐容拍攝此片的概念。藉設計過的手法,導演強拉觀眾進入電影裡的世界,才能跟隨主角心情起伏。但歐容強調,設計過並不等於耍花俏,只是要讓觀眾用當頭棒喝的方式看清真相。


。世俗The Mundane

  「世俗」對法斯賓達而言,不僅可用來表現角色的真實面,也讓他們更能感動人。劇中人為了日常生活問題和無關緊要瑣事而爭吵,雖然讓觀眾看了不舒服,但也讓他們更貼近主角心理。這點提醒歐容重視這些「小事情」,因為它們通常能產生既滑稽又駭人的效果。歐容發現他看法斯賓達的電影或舞台劇時,常常幾乎是全場唯一發笑的人;

  一般人看法斯賓達的作品,通常都用很嚴肅、很重視戲劇性的方式,因為它們經常反映出深沉的悲觀。但對歐容而言,正是這些黑暗面讓他的作品充滿活力和疏離感,引人發笑。所以在【乾柴烈火】裡,歐容特別安排幾場幽默十足的戲,像里歐帕對法蘭茲和薇拉那般自然殘酷的態度,以及跳舞的橋段,劇中人突然脫離對話、隨著音樂開始用肢體表現他們的想法,既感人又好笑。


。邊界Edges

  法斯賓達的電影裡,通常會很有系統地用牆、門、窗、或植物的邊界,把鏡頭的視野窄化,讓人物感覺被限制和囚禁在這些來去自如的無情框框裡。有時他從外透過窗戶的玻璃拍攝屋內人物,讓觀眾感覺就像觀看被框在水族箱裡的魚。【乾柴烈火】最後一場戲,本來歐容想拍得更樂觀一點。當薇拉卸下外套為法蘭茲蓋上,歐容原本設想她拋棄她的外套,象徵她解放了自己,也象徵她的一部分可以隨法蘭茲一同死去。

  因此歐容決定讓薇拉伸手打開窗戶,讓外頭空氣一滌屋內死亡的氣味,並聽得見外面世界的聲音,結果發現道具師竟因為經費拮据沒將窗子設計成可開式,歐容在等待換窗的過程中,卻又改變心意,覺得薇拉應該繼續悶在屋中、打不開窗,就像法斯賓達大部分的電影主角一樣,像個階下囚。最後他兩個版本都拍了,還是選擇用比較黑暗的版本。


。不快樂The Unhappy

  【乾柴烈火】裡兩個男主角里歐帕和法蘭茲都不快樂。法蘭茲在里歐帕的慾望控制下,失去了自我認同;里歐帕則偏好形塑愛人,等到作品完成卻又沒了新鮮感,同樣的把戲日復一日令他厭倦。里歐帕承認自己凡事只有三分鐘熱度,新事物剛到手時固然得意洋洋,但玩不久他就失去胃口。一旦里歐帕確立了他的掌控權,就開始感到無趣,只能從日常生活的例行公事找找樂子。

  結果只能兩敗俱傷,現實就是這麼殘酷。就像法斯賓達常說的:「〝愛〞並不存在,只有愛的可能性」。【乾柴烈火】這對戀人的關係裡,操控的人是知識分子,這是法斯賓達電影裡相當獨特的,跟【狐狸/佛克斯】裡完全相反。法蘭茲是個學生,熱愛讀書、讀詩、看舞台劇,他大可瞧不起像里歐帕這樣平庸無趣的保險業務員。

  但他寧可為愛放下身段,任里歐帕呼來喚去。這種情況其實人人或多或少都碰過,但結局都不至這麼慘。而法斯賓達能以十九歲之齡,用如此精準成熟的方式,描繪出這種自願向世俗屈服、既毀滅又自裁的心態,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議。


。薇拉Vera

  法斯賓達的劇本基本上仍是個青少年遊戲之作,甚至還沒發展完成就一直被他擱著。歐容因此在改拍時,得作些改變,其中最顯著的就是為薇拉這角色加上血肉,他參考法斯賓達的舊作【十三個月亮】,化薇拉為變性人,她的身分認同問題恰與法蘭茲遭遇相同,成為法蘭茲擔憂自己下場的最佳範本。

  因此以薇拉的角色作結,對歐容來說再自然不過,像向法斯賓達每部片中關懷受害者的手法致敬。但拍攝時,他又擔心向後推軌的運鏡手法,會讓觀眾感覺離薇拉越來越遠,所幸他在剪接時找到一首名為「夢」Traum的歌來搭配,造成了美學上的疏離感和情感上的親密感並陳的絕佳戲劇效果。






lalalain
正式用户

分享值: 543 
发表于 2006-05-02 14:46:42      

所给评分: 10

"所謂「邊緣人」根本不存在;愈是看似逾越社會常規的人,反而愈受社會人際關係的宰制。"

这话说得好.如果fassbinder不是有那么灰暗的经历,他会基于相同的原因提出多么不同的看法啊.

是一篇很好的评论,楼主从哪儿找来的?


苏五
正式用户

分享值: 679 
发表于 2006-05-05 09:28:16      

所给评分: 8

没查到作者.
是台湾那边的介绍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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